【曦澄】道士与蛇(三)
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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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有只蠢猫叫金凌
江枫眠带回来一只小猫，白白的毛，金色的眼睛，说是金少爷的爱猫，因为少奶奶怀孕被小猫挠了，才送到观里的。听江枫眠的意思这小猫原是终南山里猫妖生的崽子，不知怎的叫金少爷捡回了家，取名叫金凌。这小猫妖又没娘又没爹，该学的啥都不会，家猫的撒娇打滚是一样没落。
这不，在江枫眠前面打了几个滚，就得了符文一张，不被结界识破，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观里。江枫眠想着儿子也是养，外孙子照样也得养，于是撸够了猫肚子后，转手就丢给了徒弟。
于是蓝涣脑袋上面趴着蛇，宽大的袖袍里揣着猫，拎着师傅让他送去魏道长手里的小八哥的鸟笼子，跟天竺过来的杂技人似的。江澄盘在他头上倒是十分乖巧，也许是蛇类天生不爱动，自从盘在了蓝涣头上之后，江澄就再没动过，只是吐吐蛇信子，一声也不吭——他听了江枫眠讲的睡前故事白蛇传后就不敢再在外面开口了，生怕有个拿着破碗儿的和尚收了他。可是金凌就不一样了，他皮的狠，不好好缩在袖子里，顺着袖子就往蓝涣领子上爬，企图站在他脖子上把江澄捞下来，不过他长的太小了，蓝涣轻轻地提着他的后颈就把他从领口拽了出来，用绳子缠了好几圈儿，吊在了腰带上。
蓝涣送了八哥后，带着剩下的两只动物招摇过市，路遇一紫衣少女，腰间别了条鞭子，细眉杏目却豪气得很，非要买了江澄和金凌。强买不成眉毛皱成一团，老大不乐意地摩挲了好几遍腰间的鞭子，勉勉强强地放走了蓝涣。蓝涣见她实在喜欢，便主动告知道观地址与师傅名讳，谁想那紫衣少女听过他师傅名讳撇撇嘴道:
"自己是个道士整天装神弄鬼的还瞧不起做法的和尚。"
蓝涣先是愕然，而后笑了笑。江枫眠性子温吞，整天顺其自然地修佛，但是天生讨厌和尚，给江澄讲故事的时候没有蓝涣提醒，恐怕江澄看到驴就要跑。
"师傅见不得佛门子弟驱散厉鬼的手段，又十分直率，才会表现出来。"
"别给我说鬼不鬼的事情，我可不信，我一鞭子下去都抽散了。"紫衣少女说完哼了一声，转身进了卖药铺子，看店去了。
金凌被吊的难受，不停地挣扎，蓝涣把他从腰上解下来，抓在手里，手指在他肚子上滑动，舒服的金凌"喵喵"直叫，舌头伸出了半截，走到观里，蓝涣把金凌放到地上。金凌四只小爪子刚着地，就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跑，也不看路，跑了几圈就从台阶上轱辘下去，蹭到蓝涣脚边哼哼唧唧地求顺毛。守门的小弟子看了，把他抱起来，跟在蓝涣后面进了江枫眠的屋子，才把金凌放下，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两把才带上门才出去。
江枫眠冲金凌招招手，金凌就跳上他的膝盖，然后锲而不舍地蹦哒着想要拽他的胡子。江枫眠无声的叹了口气，对小猫说:
"你要是有江澄一半聪明该有多好。"
金凌睁着他那双圆圆的大眼睛，歪着头，显然不太明白江枫眠在说什么。
江枫眠指着他说:"金凌。"
小白猫"喵"的一声算是作答。
江枫眠又指指自己。
小白猫"喵喵喵"了三声，然后跳到地上用尖利的爪子在地上画了几根长长的弯弯的线条，然后抬爪子指着江枫眠的下巴。
江枫眠指了指蓝涣。
小白猫叫了两声，画了一根长长的线，然后在上面滚了好几圈儿。
江枫眠不明所以，蓝涣尴尬地摸摸鼻子，江澄在他脑袋顶上笑的盘不住身体，细长的一条从他额头前面耷拉下来，尾巴尖扫的蓝涣直痒痒。
小白猫显然不太明白此时的气氛，于是遵循本心，咬了蓝涣一口。
江枫眠摇摇头，又指了指江澄，小白猫十分开心地在地上画了条蛇，比起之前极为抽象的画技，这条蛇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，连细细的竖瞳都能看的清清楚楚。
然后江枫眠和蓝涣就看着这只小白猫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，十分期待地看着江澄，脸上简直就写了"快来夸我"这四个大字。江枫眠讶异地笑了笑，让蓝涣把金凌和江澄带回自己的屋子，然后回来与他讲授道法。
蓝涣把江澄和金凌放在桌子上，又把窗门关严实了，才关门离开。
刚才出门金凌一直没有够到江澄，这回蓝涣把他俩放在一起，金凌没了阻碍，一爪子就拍了上去，按住江澄的脑袋，从脑袋开始舔。
江澄挣不开，就拼命地扭动身体，吐着蛇信子高声喊:
"蠢猫，快放开我！"
金凌歪歪脑袋，显然不清楚那句蠢猫是在叫自己，于是更加开心地舔了起来，甚至还拿前爪来回扒拉江澄。金凌虽然只是只小奶猫，但架不住是只纯正的猫妖，即使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，但是一双利爪可不是盖的，之是碰了江澄几下，就在他绿色的身上留下几道白痕。好在江澄喝了魏婴的血，倒是不怕他这几下子，就是有点疼。
江澄又骂了几句蠢猫，见那小白猫还是傻乎乎舔的开心，只好叫他名字:
"金凌！松手！"
金凌听了这句话先是狠狠地哆嗦了一下，然后委屈巴巴地松开爪子，两颗圆圆的眼睛里立马升起水雾，叫人看的好不心疼。江澄被他看的莫名愧疚，只好放缓语气道:
"你轻一点，也别舔我，怪脏的。"
等到蓝涣回来后，金凌已经搂着江澄睡着了。江澄看见蓝涣回来从金凌怀里爬出来，顺着衣袖爬到他肩头。他今天被金凌闹了一晚上，差点被金凌挠断了，看见蓝涣就满肚子委屈，盘在他肩头想和他告状，又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特没出息，怏怏的不说话。
蓝涣倒是十分的细心，发现他心情不好，把他托在手上，轻声询问。
江澄甩了甩尾巴闷声说:"没什么。"
他这一甩尾巴，叫蓝涣发现了端倪，小蛇碧绿的身体上，有不少白色的划痕，蓝涣细细一想，就明白了个大概，他捏了捏小蛇的尾巴说:"辛苦你了。"
江澄把头埋进身体里，一副我要睡觉了的样子。
然后蓝涣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"下次不许留我一个啊。"
金:咦？这条蛇真亲切，多舔几口。
江:这猫看着有点顺眼，算了算了舔就舔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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